越學越無知

作者: 小王子

年青時, 剛考進大學, 我戰戰兢兢地等待上第一課的哲學課, 因為我一直認為哲學高深莫測。 想不到陳老師入到課室, 與我們打個招呼, 輕鬆地和我們談剛進大學的感受, 全沒有深奧艱澀的感覺。

進入課題了,老師問我們:「哲學是甚麼?」同學們一個接一個踴躍發言, 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對哲學的理解。老師細心聆聽, 不時點頭微笑, 他一定是欣賞同學尚未開始這課程, 已經對哲學有相當的認識吧!

跟著的課堂,老師用很多方法刺激我們去思考。有一天, 他講授快樂主義: 「人生一切活動, 最終目的不外乎追求快樂」。同學對這個主義提出不少質疑; 老師卻輕鬆地化解同學的問難。用快樂主義印證一般人的生活: 辛苦讀書, 求功名之樂; 拼命工作, 求富足之樂; 誦經千遍, 求天堂之樂; 全都合若符契。課堂完結時, 我們心悅誠服, 認為快樂主義是真理。課後在圖書館讀過老師指定的參考資料, 愈加堅定我們的信心 — 快樂主義的確是人生的終極理想!

圖畫的外框和其他的線條和小點點都給他的話嚇驚了。

下學期的第一課,大家靜靜坐著等待老師,心裏都在猜想,這一個學期老師又會帶我們走入哪一個迷宮呢? 不久,老師進來了,沒有說話,卻從左到右,慢慢望遍全班同學。他睿智的眼睛似乎已經看透我們困惑的心; 然後他問同一個問題: 「哲學是甚麼?」

這一回, 課室裏鴉雀無聲, 過了相當長的沈默, 終於有一個同學開口:「起初,我認為哲學是在黑房裏捉黑貓; 讀了一個學期, 我依然在黑房裏, 但是,現在我連自己的目標也喪失了, 我究竟想去捉黑貓還是去捉黑老鼠呢? 甚至房間裏面, 有沒有黑貓或者黑老鼠呢? 我也茫無頭緒。」

老師聽了,喜形於色,微笑道:「你有進步了!」

「我們捨不得你,要是這圖畫沒有了你,我們會覺得很不對勁。不要走,不要走!」

過了很多年,我愈來愈領悟到:「一個人要學會多少知識,才曉得自己的無知?」

以下是韋自用的備忘:

金城，金屬造的城。湯池，如滾水的護城河。金城湯池形容堅固不易攻破的城池。

語出《漢書．卷四五．蒯通傳》：「皆為金城湯池，不可攻也。」 後比喻防守嚴密，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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