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使者的棍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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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的標記 (之二)

郭詠觀醫生 Dr. Jason Kwok

天神使者的棍杖

除了使用一條蛇纏繞著棍杖的醫神棍杖作為醫學的標記外，另一個經常用作醫學的標記是被兩條蛇纏繞著的棍杖再加上一對翅膀，這個被稱為『Caduceus』其實是希臘神話中眾神之王宙斯的使者赫密士 (Hermes 又譯做赫耳墨斯，相當於羅馬神話的墨丘利 Mercury，水星和水銀都是源於他) 的標誌。

赫密士是宙斯和山林仙女邁亞 (Maia) 的兒子，邁亞則是以雙手托天、防止天塌下來的阿特拉斯 (Atlas) 和海洋仙女普勒俄涅 (Pleione) 所生七個女兒中最年長的一位，她們七姊妹都是山林仙女，統稱為普勒阿德斯姊妹 (Pleiades)，後來被昇上天上成為七姊妹星團。

赫密士機智聰明，剛出生便偷去同父異母兄弟太陽神亞波羅的牛，當亞波羅要他將牛歸還時他卻狡辯，被拆穿後他卻賣乖將用線穿過龜殼做成的豎琴送給亞波羅，而亞波羅不計前嫌，將 Caduceus 送給赫密士作為友好的記號，它最先的形像是絲帶纏繞著以柳枝做成的短棍，是使者、傳令官等人的傳統標記，後來，絲帶被兩條蛇取代了，這有兩個不同的傳說：一個傳說是先知提瑞西亞斯 (Tiresias) 用棍杖將兩條正在交配的蛇分開，他立刻被變成女人，直至七年後他再次用棍杖將兩條正在交配的蛇分開，他才被變回男人，這根棍杖有改造能力，足以改變人的性別；另一個傳說是赫密士用棍杖分開兩條正在交戰的蛇，所以被視為和平的標誌。

赫密士是眾神中最敏捷的，他戴的帽和穿的鞋都各有一對翅膀，是宙斯和眾神的使者，亦是如同中國傳說中的牛頭馬面，將亡者的魂魄帶到陰府，他是說客、旅客、商人、盜賊、說謊的人、賭徒、煉金術士等的守護神。由此可見，赫密士與醫生扯不上關係，反過來說，醫生恥與盜賊及說謊的人有關連，亦不屑像商人般向病人售買貨品謀取私利，更由於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的再世華佗、而非奪魄勾魂的牛頭馬面，所以，不會使用赫密士的棍杖『Caduceus』作為醫學的標記。那麼，為何和從那時開始，赫密士的棍杖用作醫學的標記呢﹖這卻難於稽考，其中一個解釋是從十六世紀開始，印刷商將醫神的棍杖和赫密士的棍杖都作為他們的記號，尤其是印在藥典的首頁，在藥典印上醫神的棍杖可以理解，印刷商將天神的使者赫密士的棍杖印在書本上是因為印刷出來的文字可以傳播知識，所以，視自己為傳訊者，就是因為印刷商將醫神和赫密士的棍杖互相交替使用而導致混淆。

另有一個解釋是：一直以來，醫學界都是使用醫神的棍杖作為標記，美國陸軍醫務署 (US Army Medical Department) 在1818年開始使用的徽章是在盾牌的左邊有代表美國的星條旗 (二十粒星代表當時的二十個州；十三條紅、白相間代表美國立國時的十三個州)、而右邊是只纏一條蛇的醫神棍杖；隸屬於美國陸軍醫務署的美國陸軍醫療隊 (US Army Medical Corp) 於1902年獲批准使用代表醫療隊的專用徽章，所用的卻是纏有兩條蛇的赫密士棍杖，有人認為使用赫密士的棍杖突出醫療隊是『非戰鬥』 (赫密士的棍杖被視為和平的標誌)、多於表示『醫療』的角色。世界上多個著名及有影響力的醫學組織都是使用醫神棍杖作為標記，包括世界衛生組織、加拿大醫學會、美國醫學會等，費蘭達 (Friedlander) 檢視了 242 個於 1970 年代後期至 1980 年代初期在美國與醫學及健康有關團體的標記和公司的商標，發覺醫學專業團體多用醫神的棍杖 (62%) 而商業機構多用赫密士的棍杖 (76%)，他的見解是醫學專業團體理應對兩個標記有更深刻的認識、所以較少錯用，而商業機構則較注重標記的視覺效果、以達推銷產品的目的，漸漸，積非成是及約定俗成，不少醫學專業團體亦錯誤使用赫密士的棍杖作為它們的標記。